Chapter 26
医院12楼的盥洗室内——
一名青年正坐在隔间里瑟瑟发抖，除了那双警局配发的皮鞋，似乎也没什么能够表明可怜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他在警局有一份正式的职位。
“阿阿阿……阿嚏！”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咚咚咚……”脆弱的合成门板被激动和不安的情绪敲响。
“不用关心我，你还可以再晚一点来……”阿尔弗雷德抱怨着打开了门。
“抱歉……”看到冻得牙关直颤的阿尔弗雷德，路德维希才意识到距离自己离开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才急忙解开那件并不十分合身警服的扣子。
阿尔弗雷德紧紧盯着自己的警服看，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警服会是如此温暖。
“我觉得哥哥还没有准备好。”路德维希有些心神不定地说，十分麻利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什么？Excuse me ？！都这样了他还是不肯翻供吗！”阿尔弗雷德诧异道，一边哀怨地想着为什么路德维希不愿意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而选择让他在厕所隔间里“静坐”，“看来你的话对你哥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嘛！”
受到嘲讽的路德维希有些不快地瞥了阿尔弗雷德一眼，但事实就是事实，他能感觉到基尔伯特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的顾虑太深。
良久，路德维希都没有说话。
“嘿，听着，我们现在共同的目标就是要让他维持自己无罪的陈述。”阿尔弗雷德开口道，“如果连这一步都做不到，那其他的都是无用功。现在警方已经有他承认自己有罪的笔录了，如果等到上法庭的那一刻他还坚持这么说的话，就太迟了！”
“强硬的手段对他没用。”路德维希说道，希望这个临时搭档不要一时沉不住气，让情况愈来愈糟。
“这点我领教过，即使他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个也依旧如此强势。”阿尔弗雷德想了想，又说道，“你们不是兄弟嘛，我也有一个兄弟，他的脾气没有比你的哥哥正常到哪里去。”路德维希有些不解，他不明白阿尔弗雷德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自己的家事。见路德维希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阿尔弗雷德又补充道：“所以，我们可以用这个切入点再试试。”
“我不确认……我还是不太明白。关键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想让我搅和进这件事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劝服他，他非常固执。”路德维希显得有些沮丧，他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和基尔伯特之间筑起了一堵隐形的墙。最重要的是，砌墙人不是他，他自然也不会知道该怎样找到突破口。
“别这么死脑筋嘛，你没办法对他说，我来替你说。”阿尔弗雷德得意地笑了笑，似乎是在为自己过人的才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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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里，阿尔弗雷德每天依旧厚脸皮地跑到基尔伯特的病房里报道，和他聊天。
当然，和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是阿尔弗雷德在说，稍许和以前不同的是，基尔伯特开始显得不那么颓废了。
自从路德维希秘密探视之后，他开始配合一些治疗，前两天，他刚刚迈出了腿部手术成功后的第一步，脸色也渐渐开始恢复。
看到如此境况的阿尔弗雷德本想改变自己之前对于路德维希“功效”的讽刺态度，不止一次委婉地向基尔伯特提议让路德维希多来几次，只是，都被他果断地拒绝了，一种近乎绝情的果断。
于此同时，关于翻供的议程也变得遥遥无期。不过，要是阿尔弗雷德这么容易妥协，他当然会有愧于自封的“Hero”称号。
“嘿，基尔伯特，Hero我又来啦！”金发青年兴高采烈地推开普通病房门，聒噪地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打着招呼。
“你不来也没关系。”例行的冷漠回应。
“你老是这样对本Hero，真是太薄情寡义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一向ky技能点爆表的小警员怎么会因为一句冷漠的回应而受伤呢。
“路德维希还在插手那个案子吗？只要他还插手，我是不会翻供的。”按照惯例的第二句话，总是让阿尔弗雷德还没开始谈话就处在了下风。
“路德维希当然还在调查，许多线索的命脉可都掌握在他的手里！”阿尔弗雷德诚实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因为他现在还骗不了面前这个即使没比自己大多少，阅历却多得惊人的病号。
不过，在和基尔伯特相处的时间里，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对峙与交流，阿尔弗雷德也在不断地学习着……
“路德维希还挺幸福的，有你这样的哥哥。”阿尔弗雷德在一边的探视椅上坐下，稍稍舒展身体，发自肺腑地感叹道，“Hero我的哥哥是一个超级古怪的人！”
听到新的话题，基尔伯特虽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但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阿尔弗雷德继续说了下去。
“亚瑟是我见过最古怪的人，只是小时候父母将我托给他带了几年罢了！长大之后对我管这管那的，比老妈都烦！”阿尔弗雷德鼓了鼓腮帮子，小孩子的脾气开始显现出来，好像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一位旧友吐槽自己怪脾气的哥哥一样，“你知道吗，当年我考警校的时候，他不仅阻挠我的考试，在我考上了之后还阻止我分到刑事侦查科！我可是要成为Hero的人，怎么会只满足于开罚单呢！”说到这里，阿尔弗雷德突然窃笑起来，“不过，作为回礼，我把人生中的第一张和第二张罚单都开给了他，我真是太慷慨了！”
“也许他是想要保护你。”听完故事，基尔伯特却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或许很够理解对方口中的哥哥。
“保护！就是这个，他老是以这种借口来阻止我做这做那的。好像比我大几岁就很了不起，要说起保护的话，应该是Hero我保护他才对吧。我在两年前就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阿尔弗雷德激动地反驳到，“哦！对了！还有上次被客户找麻烦的时候，也是我在危难中解救了他。结果你猜猜他和我说了什么？他只是很不屑地说我多管闲事！啊啊啊……我真是受够了！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希望他能真诚地肯定我。”
“琼斯，安静！”外面的警员打开门，以更大的声音呵斥道。阿尔弗雷德斜着看了他一眼，根本不予理睬。
“他当我是什么？那个还需要坐在他肩上才能看到游乐园的孩子？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平等地看待我，不要一个人累到半死，埋在比天花板还高的档案库里。如果他能有一个像样的周末，我可以请他吃些冰激凌什么的……”阿尔弗雷德越说越轻，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机会。
“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基尔伯特，为什么路德维希这么努力，你却老是要推开他。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他有时候真的很厉害。”
基尔伯特没有说话，他不知从何开始对着窗外发呆，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在想。
“时间也快到了，Hero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任何一秒改变了心意，一定要告诉我。”阿尔弗雷德起身准备离开，殊不知，撬动杠杆的支点已逐渐明晰……
“如果，我翻供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基尔伯特突然开口问道。
“基尔伯特，我很清楚这个案子的复杂性，但是，只要你配合，让你独自脱身也不是不可能做到。况且那些笔录只是警方持有的，并不代表一切。”
“只是解决了表面的问题，是不会长久的，这只会让路德维希和你都陷入危险。”
“Hero不怕，关于路德维希……在这件事上，他或许更勇敢一些。”
门关上了，基尔伯特现在的处境十分两难。坚持自己无罪，伊万就会变成一个显性的威胁；说自己有罪，阿尔弗雷德就没有办法立案，路德维希也不会轻易放手……
他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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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戳戳地更一点，然后再潜回去_(:з」∠)_